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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者首秀 | 时代文摘（Timeweekly）
文 | 蓝战
嗯，极好哦！郑宇盛用原味的杰伦式笨蛋，叙述了自己对王力宏超话第三的体会。阔别数日，貌似随心所欲水墨，虽说暗含波涌。
爱音乐创作、踢足球、华服饶舌穿著，1994年长大的郑宇盛是切切实实的王力宏影迷，但也仅指此。直至2019年7月16日，一篇批评王力宏博客数据的发问，将他从紧迫的博士生专业课程中扯了出来。在郑宇盛等人的组织下，两个由贵阳延展至全国各省市的中学生海外华人重新组建出来——为了给童星王力宏Like。
7月17日至19日，在郑宇盛这样的不得不营运的影迷推动下，王力宏在博客歌星榜的排位，由千名之遥冲向至第3名，仅次蔡良贵、朱一龙；7月20日及21日，王力宏影迷与蔡良贵影迷着实对垒，华山混战屡经正面交锋后，三位歌星的曝光率均告降到7000万以上。
最终在7月22日下午，王力宏以超过1亿的初周，站稳脚跟博客歌星榜第三的边线。消息响起，郑宇盛的学生宿舍爆出一阵阵喝彩，而他生前已经是兴奋得说不出来话。
歌星Like、影迷欢庆、新闻媒体关注，两个大团圆的戏码正在问世。可是，才刚刷新网络营销历史纪录的博客，却开心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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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为什么不开心？
就在华山混战正酣之际，7月21日博客负责人接受了北京市消协与海淀区消协的联合约谈。
此前，由于新星榜上部分歌星的影迷通过非法第三方渠道，对榜单数据进行刷榜，博客暂停了刷榜歌星的上榜资格，并决定对7月份为该歌星购买鲜花的用户做出退款处理。北京消协与海淀消协因此对博客提出要求，及时向消费者公开详细的退款方案，明确退款期限、方式和流程。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博客第三次、也不是最后一次陷入刷量风波了。
近几年，博客以娱乐网络营销作为二次崛起的方向，搭起了网红经济的完整产业链。然而随着抖音、快手等网络平台的崛起，娱乐网络营销和网红经济的红利很快被瓜分。不论是2018年全年118亿元的营运总收入，还是2019年一季度14%的同比增长率，博客的业绩，均不及直奔500亿元营收的抖音和快手。
不过对于这些社交新闻媒体而言，风险与热点、业绩与流量，如影随形、祸福相依，风控成了最大的问题之一。
星援APP的抡博页面
2019年6月11日，助推蔡良贵博客一亿转发量的星援APP刚被查封，主犯蔡某某因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被丰台检察院批捕。据新闻媒体报道，这个APP上线仅半年，就已通过为歌星及其影迷提供刷量服务，而狂敛巨资800多万元。
无独有偶，此次王力宏、蔡良贵的初周狂飙，也引来外界关于刷量给博客贡献流量、日活的批评。7月20日，博客CEO王高飞甚至不得不拿出数据回击：以后别拿流量、日活说事儿好不好啊？我还真才刚看了，昨天日活比前天跌-0.2%……（编者注：跌-0.2%为原话）
早前两天，华山混战才刚酝酿之时，王高飞就泼了一盆冷水：所以干嘛去冲啊，就是年轻人玩儿的，也就5%的用户，你们老大不小的跑进去……然后说人用攒的分投票不公平，说人刷榜，合适吗？
不过对于郑宇盛这样的铁粉来说，王高飞一席话很难浇灭他们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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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伸向社交新闻媒体
从7月16日晚间开始，郑宇盛在网络上聚拢了约500位王力宏影迷；在读计算机专业的他，制作和分发了大量的Like资料，引导这批影迷在约5天时间里，为王力宏贡献了上百万初周。
说起这场局部战斗，郑宇盛回忆，500多人前后用了3000多个账号，我们没有疯狂去买账号，平均每人五六个号，基本都是影迷用手机、邮箱注册的账号，比ikun们理智多了。
淘宝网络平台存在大量博客账号卖家
多家新闻媒体报道显示，2018年度852万提及蔡良贵的网络用户中，有95万被判定为无效用户，无效用户占比达到11%，总体用户的无效声量占比达到73%。
面对无效声量带来的虚假繁荣，不开心的可不只是博客，更不只是国内的社交新闻媒体及其用户。
另一方面，在影迷追星需求的助推下，刷量黑产甚至已由国内伸至国外。
2018年11月，吴亦凡新专辑被影迷推上美国音乐创作榜，一度占据榜单前十名中的六个边线，在国内外均引发热议。此外，由于部分国内歌星的数据造假问题，一些国外榜单、评奖甚至不得不取消，或者重新评审。
在刷量和数据造假的现象背后，一只黑手裹挟着陷入追星狂热的影迷，向着社交新闻媒体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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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量设备价值数十万元
星援APP的刷量过程，是影迷使用该APP登录个人博客账号（俗称大号），通过充值会员绑定多个博客小号，进而实现大号、小号多个账号同步转发博客的刷量效果。
在精通数据的郑宇盛看来，博客小号容易被网络平台发现和封禁，因此星援APP的刷量方法是一种最低端的玩法。相比之下，直接批量购买博客账号，乃至批量注册和运营博客账号，就显得更稳妥一些。
在淘宝搜索博客帐好（编者注：使用近似词汇方可搜到相关信息，此处并非作者笔误）等关键词发现，有十数位商家提供博客会员等服务——表面上看并无特殊之处，然而在咨询博客账号买卖后，多位客服均给出购买链接及报价。
报价表显示，可购买的博客账号有邮箱注册、手机注册的类型之类，也有老号、小号之分，价格由0.5元/个至数百元/个不等，老号及高等级账号价格更高。点击上述购买链接，跳转至网站后即可在该网站下单购买博客账号。
网页明确叙述所购博客可用于刷歌星势力榜
在名为易佰科技的网站，记者购买了标价5元/个的2级博客账号，测试发现该账号可正常登录，并且可以为歌星Like。
郑宇盛表示，甚至只需要两个下午，他就能编好相关程序让这些账号自动登录、自动Like，不过存在安全风险。更稳妥的办法，成本更高昂，当然也更为隐蔽——猫池和卡池，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简单来说，猫池是用来养卡的设备，可以连接多个信号接入设备，可以同时接受多个用户拨号连接。猫池与卡池联动操作，再配上新酷卡等相应的软件，可以实现手机卡批量注册账号、接收短信验证码、自动添加好友等功能，进而在各大网络平台开展领券、刷量等任务。
在深圳一家公司网站可以看到，该公司在售的卡池等设备共计15款，其中某品牌128路卡池、256路卡池的价格分别为1200元、10000元，猫池及叮叮摩卡软件的价格则标为面议。
销售人员朋友圈展示的手机卡售卖信息
除了卡池、猫池及软件等设备，该公司销售人员还可批量提供航海通信卡、联通民生通信卡、中国移动香港卡等手机SIM卡，其朋友圈不时展示客户订单、机房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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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产的新猎物
在业内，猫池、卡池以及手机SIM卡等硬件设备的提供商，被称为卡商。相对应的，更前端的直接提供买号、刷量等服务的商户和个人，被称为刷客；而后端的软件提供商及维护商，则被称为黑客。
在刷客、卡商和黑客的背后，是更为隐蔽的黑产投资者，也就是黑产的最终受益人——上述四个角色，从前端到后端、从上游到下游，共同构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
运行中的卡池设备
此外，这类黑产还面临被监管端掉的危险。2017年5月，黑龙江警方即通报了警方破获犯罪分子利用猫池诈骗的案件；2019年6月，北京市互联网法院宣判了全国首例暗刷流量案件。
对频发的刷量黑产侵蚀社交新闻媒体网络平台的现象，互联网分析师王西表现出了极大的担忧——黑产兴于电商网站，起于互金网络平台，最初只是作为羊毛党薅羊毛的工具，数据造假只对网络平台局部的网络营销推广产生影响，不过抢抢优惠券而已。
而如今随着歌星经济、内容创业的崛起，这条操纵着2000万手机号、产值规模超百亿元的黑产带来的虚假繁荣，可能将直接影响到社交新闻媒体乃至整个网络的根基。
王西表示，肯定会催生一批就势造假的网络平台、组织和个人，反过来造成劣币驱逐良币，而由于具备高隐蔽性、高流动性和网络虚拟化等特点，对黑产进行监管的难度将会很大。
我们天天刷的抖音、博客等社交新闻媒体，已经沦为黑产的新猎物了吗？ 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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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长岛冰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