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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Instagram   作者:coolfensi  2022年10月13日  热度:71  评论:0     
时间:2022-10-13 4:14   热度:71° 

石若萧

《虾子格斗游戏》以一种病毒般的方式火透了全世界:Netflix亚洲地区名列第一;逾万次用户观看;那哥的ins影迷数一路高涨;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短视频写手cos起了锦利Varilhes……总而言之,这当中有许多宣传公共关系上的因素,但做为一部电视剧集,它终究是取得了理想的获得成功。

只不过,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技术呈现上,《虾子格斗游戏》都没有给到观众们什么新东西,许多情节或者说是以往老原素的被打乱并购。或者说,借助这些貌似愤世嫉俗的故事情节和格斗游戏增设,片场又一次向观众们放出了那个自第一次产业革命以来便存在的问题——都说资本主义社会矮化人,可到底是怎么矮化的?而置身于当中的人,又究竟应该如何应对呢?

单纯的格斗游戏

《虾子格斗游戏》的故事情节很单纯:一大群心灰意冷的下层穷人收到某个神秘组织的邀请,共同加入了一场格斗游戏,最后奖金高达456韩圆。经过一轮轮残酷淘汰后,最后的输家只留下一位,其他人的命运都是死亡。

电视剧集火灾后,当中的许多格斗游戏迷宫都被网友们拎了出来考证原文,最后发现原创的部分只不过并不多,大部分或者说是把甚或影视制作作品中已经出现过的原素被打乱并购了一遍而已。

比如说,一大群参赛选手通过某种体育竞技监督机制,仅留一人生还,这个此基础增设来自《Paradise》和《营养不良格斗游戏》;而通过貌似轻松的格斗游戏决定生存资格,在《赌徒那哥》《临终北国的莎拉》《窃盗格斗游戏》《要听神灵不然》乃至《剃刀杀机》中都有体现。

《赌徒那哥》

上述经典作品,如《Paradise》《赌徒那哥》《临终北国的莎拉》《窃盗格斗游戏》《要听神灵不然》等都流经于韩国,后来的《营养不良格斗游戏》虽然亚洲地区电影票房更高,但就创意设计而言,无论原作小说还是翻拍影片,相对《Paradise》都落后了二十多年。

可惜的是,做为流经国的韩国了让将这类经典作品发扬,而是Sorholus小众。韩国电影圈特殊的写实和表演习惯是阻碍出圈的一方面,但Villamblard的原因则是音乐创作监督机制和市场需求的相互作用力不可否认。韩国影视制作工业的翻拍此基础多是漫画书,但漫画书和影片的广告主却往往有着不同的审美观需求。漫画书家在初次获得成功后,后期音乐创作会倾向于以越来越高的烧脑程度来倚靠影迷群,挑战影迷们的愉悦感共振频率。逻辑就如同上世纪的人文主义推理小说作者一般,都无一例外选择了不断升级换代推理模型,或加强原有模型维数的方向,却忽视了Villamblard基数的普通观众们。

韩国的《虾子格斗游戏》则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从电视剧集中选择的格斗游戏即可看出,从锦利Varilhes,到椪糖,到拔河、猜弹珠、玻璃桥,再到最后的虾子格斗游戏,没有一个格斗游戏监督机制是以六岁小孩的理解力所不能驾驭的。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稍微难理解的部分,可能就在最后两集。曹尚佑为什么非得杀死姜晓不可?又为什么要自杀?前者的答案他很快自己说了出来:为了防止男那哥二人合谋开启投票退出监督机制,也顺便激怒成奇勋同自己进入下一环节决斗。至于后者也不难理解:败局已然注定,他实在太了解成奇勋了,知道他真有可能会因为想救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456韩圆,到头来与其让大家都白忙活一场,那还不如干脆自杀了事,至少能让对方在愧疚情绪的影响下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人。

《虾子格斗游戏》

单纯的故事情节增设,直白的人物描绘,考究的画面布景,极富视觉冲击力的色调对比。在一路极度单纯的爽感冲击下,突然画风一转,用两个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理解的博弈论难题收尾,令观众们大为震动,有种顿悟的愉悦感,不禁直呼起人性本恶来。

但仅仅是这样,并不足以解释电视剧集如此获得成功的原因。根据伊波利特·丹纳《艺术哲学》中的理论,任何获得成功的艺术经典作品都反映了其所处时代的潜意识,这一点才是根本内涵。前述的部分或者说是载体而已。

直白的隐喻

电视剧集播出后,有观众们在剧中寻找各式各样的隐喻,但这说到底也没什么难度,因为一切隐喻都做得实在太明显了。

格斗游戏中红蓝两种配色多次出现。红方象征资产阶级,蓝方象征平民。电视剧集开头的拍纸片格斗游戏中,成奇勋下意识选择了蓝色纸片,也呼应了这一点;

红方所有工作人员都不能露脸,违规者死,隐喻资本对人的矮化,保留个性及人性者不再被资本寡头所接纳;

《虾子格斗游戏》

李秉宪饰演的黑衣人一角原本是格斗游戏的胜利者,却最后加入到管理者行列,还枪击了自己的弟弟,并且和红衣工作人员一样也不能随便露脸,隐喻着人只有泯灭亲情和良知才能完成社会阶级的跃迁。男二号曹尚佑也是同样的人设,其拥有冷酷的理性思维,走的每一步都是短期博弈下的最优解,不惜以牺牲他人为代价,或者说最后还是败给了主角光环;

电视剧集后期出现的几个VIP基本都是欧美人。这表明韩国人即使一路厮杀,实现了阶级跃迁,但也照样只是个打工的管家,还得受制于他国,隐喻着韩国尴尬的国际地位;

格斗游戏规则貌似公平,但只不过所有规则都最大程度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解释权也完全归举办方,一切都为满足VIP的杀戮和猎奇欲,所有影响观赏体验的变量会随时被掐断中止(比如在玻璃桥上熄灭灯光)。不仅如此,格斗游戏的主办人还混到格斗游戏进程中成了001号,隐喻着法律或者说是资本家的拙劣玩物而已;

《虾子格斗游戏》

格斗游戏结束后,成奇勋突然将头发染成红色,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一匹赛马,决心站起来做个人。而在矮化的社会中,并没有做人的中间选项,顶多只能以剥削阶级的形态来生存;

电视剧集临近结尾,001号召来成奇勋,直言有钱了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乐趣,象征着资本主义的尽头是死路一条,只能通向毫无价值的虚无主义;

……

将资本家利维坦化,设计成运筹于千里之外、操弄众生于股掌之间的角色,算是文艺经典作品中经久不衰的操作手法,这方面以日韩两国尤其擅长。国内早些年也涌现了一批类似的影视制作书籍经典作品,比如宋鸿兵在《货币战争》中极力渲染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民间甚至学界广为流传的骷髅会、共济会、光明会等传说,以及《唐人街探案》系列中的神秘组织Q等,反映的都是大众对资本垄断寡头的恐惧心理。而在财阀力量强大的韩国韩国,这一恐惧感分外严重,从未消停。

《唐人街探案3》

《虾子格斗游戏》导演黄东赫曾拍过《熔炉》,对于社会问题自有独到见解。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黄东赫也表示,他在2008年亚洲地区金融危机期间就曾首次构思这部电视剧,但直到科技巨头将资本主义的发展带进了一个新阶段,以及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获胜后,他才相信这部剧会引起很多观众们的共鸣。

这正是该剧的高级之处:将社会经济问题、群众潜意识中的危机感用符号的形式固定下来,再用一条尽量单纯的故事线将这条符号串起,大隐喻下面套着小隐喻,一环扣一环,再以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画面、配色、影音进行呈现。这恰恰是所谓工业化的根本逻辑。

去年第9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奖获得者《寄生虫》也符合如此逻辑。奖项宣布后,虽然其过于工整的商业片架构遭到了一些艺术派影迷的不满和抨击,但强大的文本和隐喻最后征服了学院派。毕竟相比小情绪的渲染呈现,这种包裹在商业片外壳下的社会议题讨论只不过对主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除了老生常谈的工业化储备之外,最重要的是在音乐创作之初就要有一颗了解观众们的心,并且拥有庞杂的知识面做支撑,以及化繁为简的能力。这几点恰恰是目前国内影视制作界音乐创作者极为缺乏的特质。后者要么远离大众,要么知识储备不足,要么不光不懂化繁为简,反倒偏要故弄玄虚以显示自身高明,最后成品多数沦为四不像,令观众们哑然。

心要狠一点,才能活下去

精神分析心理学家艾瑞克·弗洛姆在其代表作《逃避自由》中写道:15至16世纪的中产阶级对财富垄断者的恐惧与愤怒,在许多方面类似于今天中产阶级对垄断集团及权势资本家的态度。当然,这句话中的今天指的是《逃避自由》一书的写作时间,即二战期间。但即便是在真正的今天,这句话也仍然适用,因为同样的问题并没能得到多少缓解。

韩国影片《新世界》中有一幕,黄政民饰演的丁青躺在病床上对李政宰饰演的李子成嘱咐道:心要狠一点,才能活下去。做为犯罪片中的一个子类型,大多数卧底片的结局都是邪不压正。《新世界》却反其道而行之,做了少有的一黑到底的故事情节处理。该片于2013年上映时大获获得成功,或许正是戏眼上的这句台词触动了韩国观众们敏感的神经。

《新世界》

某种程度上,这句台词既是在总结韩国人的岗位稀少、竞争激烈的内卷生存观,也警示着韩国这个国家本身的困境,顺带也驱策着韩国的文化产业。

根据文化地缘论的观点,岛国或半岛国家倘若距离大陆强国太近,国民心态上会常年处在不安之中,担忧自身的文化甚至物理载体都会有朝一日突然消亡,于是精神难免变得越来越消极悲观。为了补偿负面心态,很容易产生种种扭曲的美学追求,但路往往会越走越窄。比如强调阴郁和死亡的韩国文化近年来亚洲地区影响力就变得越来越小,越发小众。

可韩国终究是走出了一条特殊的路。即便基本国民情绪和韩国大同小异,但他们终于以强烈的危机感和决心,将自身的焦虑、欲望和梦想,用最工整的写实、最强烈的色彩、最精美的镜头、最考究的宣传包装,整个儿打包投放到了全世界。

所以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在文化产品出口上分外割裂的韩国:一方面是温暖美好到极致的韩剧,主打梦想;一方面是将成员完全精致工具人化的男团女团,兜售欲望;一方面则是不遗余力剖析自己的影片,从《杀人回忆》到《熔炉》到《辩护人》再到《寄生虫》,都在放大焦虑的同时,顺带倒逼了现实问题的解决——诚如《新世界》中的台词一般,强调的就是一个狠字。

《寄生虫》

不过,不光是韩国,贫富分化、资本垄断、财富集中,再加上疫情的冲击,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不得不面对的母题。小国国民的焦虑暗合了亚洲地区普罗大众的消极心态。于是共振发生,终于造就了这一次传播学上的奇观。

从艺术的角度,这部剧的出现或许是观众们的幸运。但拉回到现实,就取决于你到底坐在哪个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