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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副标题:保有1035万多名Ins影迷、未曾以真身冷艳的音乐家Banksy,他究竟是谁?
他的Instagram有1035万多名影迷
是保有最多影迷的音乐家
他曾当即击垮两张以86万镑成交量的经典作品
他也买回游轮,却将其改建成侨民运输船
这位 艺术行动轨迹遍布全球的音乐家叫
班克斯(Banksy)
自1999年以来活跃至今的21年间
他未曾露面,仍然匿名。
他,究竟是谁?
18岁,因不合法涂鸦受追捕
街头艺术,在行动
街头艺术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最终留在墙上的画作,涂鸦的行为本身就是街头艺术意义的一部分。对公共建筑的涂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合法,图像往往也会被当局抹去。18岁的班克斯就曾在对一辆火车进行涂鸦时遇到警察的追捕,他不得不藏在车厢底下一个小时之久,任机油流了一身。
班克斯从艺术生涯伊始就继承了街头艺术这反叛与不妥协的精神。他的第一幅大型涂鸦《温和又温和的西部》(The Mild Mild West)就谴责了家乡布里斯托的警察暴力。而他早期创作中常见的猿猴和老鼠的形象也代表了被压迫和忽视的底层人物,借用动物之口为他们发声。《现在笑吧》(Laugh now)中猴子低垂的双肩和凹陷的眼窝显示出它反抗的无力,但压迫在他身上沉重的木板上的文字却无疑给看客一记警钟:现在笑吧,可总有一天我们会当家作主。
班克斯的2020
从侨民危机、新冠疫情到种族主义,班克斯都是艺术界最有力的发声者之一。有评论家认为班克斯的创作正逐渐脱离艺术性而转向行动主义。但对于街头音乐家出声的班克斯而言,艺术与行动从来都互为一体。
最近在英国疫情最严重的地区诺丁汉,一幅班克斯的经典作品也悄然出现在街角。在一辆没有后轮的自行车旁,班克斯画上了一个正把自行车轮胎作为呼啦圈玩耍的小女孩。与班克斯经典作品中常见的黑色幽默和政治嘲讽不同,这幅涂鸦却让当地人备感温暖。班克斯仿佛在诉说也许此刻你感到一切都没有出路,但即使在这分崩离析中,我们依旧可以享受生活的乐趣。在班克斯的Instagram账号上,他并没有标注画作的地点,也就此将其转化成了普世的语言呈现给无数在疫情肆虐下不知所措的人们。
什么样的酒店保有
全世界最差的风景?
新冠疫情也加剧了侨民危机,班克斯对路易丝·米歇尔号侨民船的资助也是处于这个大背景下。 班克斯在路易丝·米歇尔号的船身上喷绘了他的经典之作《女孩与气球》(Girl with Balloon)。
自2002年首次出现在伦敦的墙面以来,《女孩与气球》已然是班克斯最具辨识度的图像之一,不仅象征着他的行动主义,也代表了班克斯对艺术市场的态度。在2017年的一次民意调查中,它也被列为英国人最喜爱的艺术品之首。红色的气球仿佛脆弱的希望,近在指尖却触不可及。
班克斯此前就曾多次使用过这张图像来介入侨民的议题。他也会在不同情境下对这幅画作做出微调。早在2005年这张图像就出现在了约旦河西岸将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地区分开的隔离墙上。画中的女孩被一丛气球带着飘离了地面,她望向天空,仿佛可以就此越过围墙。班克斯认为隔离墙把巴勒斯坦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开放式监狱。
2017年班克斯也在隔离墙边的伯利恒地区开设了围墙酒店(Walled Off Hotel),酒店9间房中的7间由班克斯设计,绘有包括呈现巴以人民枕头大战的讽刺性涂鸦。所有的房间都面朝隔离墙,面对着班克斯看来全世界最差的风景。
2014年班克斯也以这张《女孩与气球》参与了全球纪念叙利亚内战爆发三周年的活动。当时叙利亚境内已有逾十万人因战火丧生,超过半数叙利亚人民被迫流亡。这次班克斯为小女孩披上了头巾和穆斯林传统的罩袍,这个图像也被投影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和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的纳尔逊纪念柱上。
街头音乐家的用处何在?
然而《女孩与气球》也铸就了艺术市场上最令人咂舌的一刻。2018年一幅《女孩与气球》的限定版在苏富比的拍卖会上以86万镑的价格成交量之后,经典作品画框突然响起警铃,随即画框内置的碎纸机一点一点把整张画作切成碎片。班克斯还在Instagram上为此配文加价、继续加价、消失了。艺术界的保守人士有些对此颇为不满,也有评论家认为这是班克斯自我炒作的噱头,但《女孩与气球》的自毁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班克斯面对商业化的困境。
正如伦敦交通局清除班克斯在车厢内的涂鸦所彰显的那样,街头艺术本为非永久性的艺术形式。但作为史上最负盛名的街头音乐家,班克斯的经典作品在拍卖会上屡创新高,而原本生命周期掐指可算的街头艺术也进入了博物馆和私人收藏,被装裱以永久的形态。《女孩与气球》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自行销毁似乎是班克斯在提醒我们街头艺术非永久性的本质。在旧的图像被抹去后,空白的墙面即变成新的画布供音乐家挥洒。被切割成碎纸之后的《女孩与气球》也被赋予了新的名字《爱在垃圾箱》(Love is in the Bin),成为了一件新的经典作品。
在逐渐被商业化捆绑后,自毁《女孩与气球》的行为标志了班克斯对艺术市场资本主义生态的不妥协。
2019年10月,当班克斯的油画《权力下放的国会》(Devolved Parliament)以980万镑在苏富比落锤并创下他经典作品价格的新高之后,班克斯在Instagram上转发了艺术评论家罗伯特·休斯(Robert Hughes)的一段话:艺术应该使我们感到更清晰、更理智……可是一件艺术品的价格现在成为了它功能的一部分,它的新职能是挂在墙上升值。艺术品没有像书籍那样成为人类共同的财产,而变成了某些买得起它们的人的特殊财产。如果世界上每一本有价值的书都标价100万美元——试想一下,这对文化将是何等的灾难。
班克斯曾说街头音乐家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如今背靠名声与资源,他或能成为在其密切参与的移民危机、新冠疫情、种族主义等领域做出实际改变的行动者。无论是班克斯关注议题的政治性和紧迫性,还是他经典作品蕴含的精神——反叛、大胆、对制度的挑战、为底层的发声,都依旧带着二十多年前那位藏在火车车厢下躲避警察的年轻人的影子。
而在这个以博物馆及美术馆展览和重要收藏纪录评判艺术品价值的环境中, 他在遵循规则的同时,也在破坏规则, 深谙其道却未曾陷入其中。在艺术市场及社会性议题中,他是一位游刃有余的玩家,还是激进的社会行动主义者?在其创作的艺术性受争议、介入社会行动的艺术价值仍无评判标准的情况下,他应该被写入艺术史吗?(撰文/赵文睿,编辑/林佳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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