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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被美媒称为脸书吹哨人的弗朗西斯·豪根，通过多种途径向公众揭了老东家的底，比如其排名算法在社会愤怒、两极化和分裂放大中起到了促进作用，比如其内容流的改变使网络出现更多分歧和恶意等。用她的话说，只要是有助于保持流量和获得更多广告，即使管理高层知道后果也不会干涉。
眼下正值脸书出现大规模宕机之际，这番举报不仅给了脸书公司重重一拳，也在国际舆论场引发轩然大波，促使更多国家反思国际媒体巨头的内容操纵与监管问题。一方面，从脸书的内容呈现看，无论是新闻信息的选择，还是既有的大数据算法机制，其分发的内容都含有强烈的个人立场，有利于本国资本需求的信息往往处于优先位置。另一方面，对这种倾向，脸书掌门人扎克伯格也直言不讳：就是要让大数据和用户刚需相结合。换言之，所谓的算法推荐就是迎合，顺应资本的需求，迎合其实现利益最大化的各种可能，哪怕是在社会上扩大仇恨、制造撕裂也在所不惜。
西方媒体一贯标榜自己客观中立不偏不倚，甚至是独立于立法、行政和司法的第四权力。但他们从来不敢说自己也独立于资本。从众多的批评中能够发现，正是资本改变了脸书的初衷。2018年，为了应对高额成本，一向标榜免费的脸书，开始暗示其未来可能会提供收费版应用。果不其然，当年脸书就悄悄地对算法做出了修改——程序决定你在脸书新闻源上看到什么。当然，回报也立竿见影，脸书的数字广告费迅速得到极大提升。
在资本推动下，脸书越来越成为媒体口中的数字匪帮，不仅垄断性越来越强，泄露客户信息似乎也成为家常便饭。而更重要的是，借助算法单方面控制言论的可能性，使其在政治与资本之间有了更大的行走空间。2019年，脸书的联合创始人休斯曾公开指责扎克伯格对各种算法拥有无限控制权，直言他甚至能够监控、组织、审查20亿人的谈话，影响力远远超过了私营部门或政府中的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媒体巨头，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也看不下去了，她公开指责脸书将利润置于用户福祉之上，是一家致力于误导美国民众的可耻公司。
放眼国际市场，人们会发现，这并非脸书一家公司的问题。实际上，这种资本裹挟下的数字霸道行为带有一定的共通性。谷歌、推特等媒体巨头也存在算法偏见、市场垄断以及过滤气泡等问题。目前关键的问题在于，政府如何对种种内容操纵行为进行监管。身处社交媒体时代，我们绝不能让算法成为沟通的绊脚石。毕竟，我们所期待抵达的网络空间，不仅有丰沛的信息，更有理性、秩序以及文明。
（作者系中国政法大学传播与社会研究中心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