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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智能手机时代,我们与社交媒体似乎已然是共生的关系,从资讯的共享到不同人群的交流,社交媒体可以说让大众的生活变得更加便利。
然而美名之下,社交媒体其实也隐藏着很多潜在的危机,尤其对于心智还不太成熟的青少年来说。
我们都知道过度沉迷于社交媒体对青少年不好,但网络上那些不良信息究竟是如何渗透到孩子们身上的呢?社交平台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它们是否适当过滤了信息,还是在助纣为虐呢?
近期,国外一名吹哨者曝光了一份几万页关于Facebook(脸书)的内部研究文件,披露了这个响当当的社交平台如何深度影响到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爆料者是脸书前员工
这名吹哨者是37岁的豪根(Frances Haugen),毕业于奥林工程学院的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拥有哈佛大学的MBA文凭。
图源 路透社
作为演算法产品管理的专家,豪根曾在谷歌、Pinterest以及Yelp任职过,2019年她加入脸书,担任公民不实资讯团队的首席产品经理,今年5月她从脸书离职。
在脸书工作的两年间,豪根与团队虽然发现了FB与Instragram的演算法机制的弊端,比如会造成严重的极端化和不佳资讯,但团队提出的种种改善方案,接连被上级的管理阶层冷处理。
究其原因,一旦对脸书进行各种演算法修正和善意介入,都会影响脸书目前的营利模式和用户黏性,再加上脸书内部根深蒂固的保守心态,豪根团队的一切发现和改善方案都被上级熟视无睹。
因此,所谓的诚信研究只是‘为了研究而研究’的形式主义,并无法内部影响或警告公司的决定。
看到自己和团队努力工作的成果被各种打压搁置,豪根意识到脸书不可能也不会自我修正,于是2021年选择离职。
从今年9月中旬开始,豪根陆续将自己掌握的脸书内部文件,交给《华尔街日报》匿名爆料,10月3日,她的身份被曝光。
图源 路透社
豪根表示,她获得的文件在脸书公司内部是公开的,几乎所有员工都能拿到。
她在之后接受的电视专访中透露,她挺身而出的原因,是不满脸书持续以自身的获利优于公众利益。
脸书的内部工作环境让她看到,一旦公司利益与公众利益有所衝突,脸书总是选择自己的利益。
而根据她提供给《华尔街日报》的文件显示:脸书知道其平台被用来传播仇恨、暴力和错误讯息,但公司试图隐藏这些证据。
我见过很多社交平台,脸书的情况是当中最糟糕的了。
在2021年的某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将不得不以一种系统化方式做到这一点,我不得不拿出足够多的文件,以至于没有人可以质疑其真实性。
图源 路透社
豪根不仅向《华尔街日报》爆料,同时也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至少8项投诉,指控作为上市公司的脸书,向投资者和公众隐瞒自家平台缺陷的研究。
在这些曝光的文件中,豪根陆续踢爆了脸书的演算法如何造成分化、人口贩卖以及贩毒如何公开利用脸书获利,以及旗下Instagram平台对青少年所造成的负面影响等。
这些爆炸性内容,迅速引发了社交媒体上的一场风暴,同时也让大众意识到科技巨头对不良讯息的姑息养奸,会对青少年以及年轻女性造成多大的伤害。
脸书不为人知的内部秘密
豪根针对脸书的主要指控内容,主要分为以下四点:
1、脸书社群存在阶层化
尽管脸书和旗下IG平台号称要让每个人都得到公平发声的机会,但其实,脸书针对所有用户秘密建立了一套社群阶层模式。
那些拥有高知名度、高粉丝数以及高点赞数的秘密精英用户(secret elite),可以不受社群规则的交叉核实限制。
换句话说,他们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甚至言论不用像普通用户那样被审查判断是否有害或者错误。
而这种鉴于声量阶层而非事实性评断的差别待遇,恰恰是造成全球性网络骂战和谣言系意见领袖崛起的关键原因。
图源Unsplash
2、Instagram助长青少女忧郁
脸书的内部调查报告发现,Instagram会对少女群体带来特别严重的身心压力,相关因素包括网络性骚扰、匿名霸凌与外貌羞辱等。
调查人群中有32%的少女表示,如果她们觉得自己的身材糟糕时,Instagram只会让她们感觉更糟。
而在有自杀念头的青少年中,13%英国用户和6%美国用户将这种念头归因于使用Instagram。
对此,脸书的做法是压制这份研究报告的曝光,并完全不采取任何改善行动。
3、演算法助长仇恨内容的传播
从每天海量的资讯中,挑出推荐给用户的一些资讯时,脸书可能会选中以往最常观看的内容,但它们往往是偏激、有争议、能令人愤怒的内容。
这类资讯往往更容易留住用户,引起互动和参与,而不是转向抖音或者其它竞争者,用户也更有机会去点击脸书的广告,为脸书创造收入。
脸书深知改变演算法就会减少收入的后果,因此高层搁置了员工想要进一步修正的措施,不实和偏激的言论也更容易在平台上扩散,让青少年深受其害。
图源 路透社
4、处理犯罪反应缓慢
脸书曾研究过,罪犯是如何运用社交平台来引诱和进行犯罪的,比如诈骗、毒品广告、人口贩卖、刊登色情广告等。
但脸书在了解到这些现象后,并未花过多精力去改善和阻止,多数时候任其继续发生。
脸书的回应和反击
综合以上,豪根认为脸书放大了人性中的恶,而她相信社交平台其实可用来展现人性中最好的一面。
此外,豪根也表示,她相信Mark Zuckerberg从未打算打造一个仇恨平台,但他却允许做出这类选择,而这些选择的副作用是仇恨和两极分化的内容获得更多传播和更广泛影响。
图源Getty Images
在豪根爆出这些内容后,脸书给出的回应是,脸书每天都尝试在保护人们与言论自由之间取得平衡,亦努力改善不实资讯与有害内容的散布,暗示脸书鼓励不当的内容且毫无作为是不正确的。
脸书也强调,如果有任何一个研究能够找出对此一问题的精确解决方案,那么不管是政府、科技产业或社会早在很久之前就能克服它。
事实上,在豪根现身为吹哨者之后,脸书针对她的质疑声也开始出现。
有人认为豪根只在脸书工作区区两年,也没有担任高级主管,更没有参与过决策级别的领导会议,只凭借个人遭遇就指控脸书是为富不仁的奸商,既不公平也不是全部的真相。
同时,豪根的爆料内容存在着断章取义的倾向,拿Instagram的少女使用者报告来说,还有很多信息表示使用Instagram让少女们找回了自信,为什么豪根和媒体只片面选择不利资料来大做文章?
对此,《华尔街日报》则直接回呛,认为脸书的种种反驳都只是在逃避问题和转移焦点。
脸书那边,根本无法否认豪根爆料内容的真实度与正确性,也无法拿出有力证据来证明,在豪根指控的种种恶行中,脸书采取了更有效的自我修正行为。
图源 freepik
父母能为孩子做些什么
十几岁,正好是青少年渴望获得自我认同的阶段,作为提供内容灌输的社交平台,如果没有在这其中当好守护者的角色,很容易让青少年群体陷入自己不够好的虚假漩涡。
家长们也不可能一味地阻止孩子使用社交媒体,因为社交媒体不会消失,了解到青少年的发展困境,才能更有效地帮助孩子免受社交媒体的不利影响。
首先,可以多创造现实环境的互动机会,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比如鼓励他去参与自己感兴趣的活动,多结交不同圈子的朋友,可能只是一起打球或跑步的队友,可能是附近的同龄孩子,也可能是参加公益活动的陌生人。
确保孩子拥有持久且有利的友谊关系,能和不同的人往来交流,才能减少他被其他人孤立、转向在虚拟网络寻求认同的风险。
其次,让他们了解到社交媒体的虚荣假象。
可以理性、开诚布公地和孩子讨论社交媒体上那些隐藏的信息,很多图片是经过加工和修饰完成的,很多大V的人设也是通过团队和剧本来打造的,网络上的生活,并不能反映真实的人生样貌。
最后,帮助孩子提高自我价值。在日常生活中,多肯定孩子的内在品格,比如同理心、正义感、有责任心等等,而不是过多关注孩子的外表和成绩。
父母多关注这些品质,能帮孩子意识到自己是谁,而不是自己做了什么。